南戲傳奇/五高風/第十七齣
五高風 卷下
第十七齣
丑上
將軍奉命何辭險，斬草除根若個知。
有人麼？外、付扮家丁同上是那個來了？林下無人問，堂前為甚喧？呀，二爺回來了。丑老爺在那裡？說我要見。外、付是。老爺有請！生上
閒參韜略秘，博覽古今賢。
外、付稟老爺，二爺到來。生請進來！外、付嚇，老爺請二爺進去。丑見介哥哥！生賢弟回來了麼？丑是，回來了。生賢弟幾時回來的？丑昨晚回來的。生路上辛苦。文家之事如何了？丑小弟一到文家，先把宅子圍住，然後拿文錦斬了。不想趙氏逃走，各處追捕，並無消息，只得將文錦首級回繳。蒙哥哥分付老幼不殺，多已放去。今奉主人之命，有一事欲求哥哥出力，不知肯見允否？生何事見委？自然允從。丑尤司馬說，趙氏逃走，必在城外張姨家。若得吾兄領一二百人，將他一門戮之，纔能斬草除根。不知哥哥意下如何？生此事也不難，只是可曾奉旨的？丑前有旨意，原要抄斬滿門。今行此事，也算奉旨的了。生這個使不得。還有一說，那文錦斬了麼？丑是斬了，首級已解到京中號令了。生不知那文洪怎麼樣了？丑那文洪問成死罪，明日五更三點要處斬了。生嚇，賢弟！要殺文家張姨，事也不難。若要的當，須假扮綠林前去，把他一門戮盡，莊院燒毀，方為全美。丑哥哥此計甚妙。生賢弟，只是一件，早晚出入禁門，不當穩便。必得兵符令箭，以防盤詰。丑這個不難，待小弟去取來便了。生賢弟，你就來便好。丑也罷，着一個家人隨我去取來便了。生言之有理。家丁們過來！那一個同二爺去？付嚇，小的去。丑
不將天理昧，怎得滿門榮。
付同丑下。生天下有此不平之事，這奸賊尚想滅絕他一家！且住，大丈夫在世，自當烈烈轟轟。那文經略明日要處斬了，吾若不救他一家，說甚麼大丈夫？呀，有計了！家丁們，你着一半人去快備車馬。一半人去收拾細軟金珠，打成包裹，快往西岐山去！眾應介，末、小生暗上。外、末為何要往西岐去？生你們不知道，我今日有事要往西岐躲避。你們在路護着家眷，須要弓不離弦，刀不出鞘，看押車輛。喚一百人隨我先往西門外文家莊去，餘外多保家眷出城，好歹莊前會行便了。付又上稟老爺，兵符有了。生多隨吾來！眾嚇！同上馬介
剔銀燈憑着我忠心志誠，百忙裡把忠良安頓。內打一更介聽更籌又是黃昏，盡從征車，即忙前進。眾稟老爺，家眷都到了。生且消停，等文氏同行，休教他狼狽亡身。
這裡是文家了。快請張夫人出來！眾嚇，有人麼？淨扮院子上是那個？眾快請夫人出來！淨嚇，夫人有請！
前腔老、貼上聽人聲心中暗驚，怎教人不珠淚頻傾。生請問那一位是張夫人？貼吾就是。生這位是誰？貼這就是夫人。請問足下何來？有何事情？生我姓鄭名彪，今奉尤仁之命，教我來殺你們一家。老、貼驚跌、拜求介。生阿呀，二位夫人請起，不必如此。老、貼拜求介阿呀，望壯士救命！生二位夫人請起！我雖奉奸賊之命，實無此心，我特來救你們。只是夫人為何也在此？老、貼起立介。老老身是從抄家之時逃來的。生咳，老夫人雖經得命，只是令郎死的好苦也！老小兒也沒有死。生那斬來的首級是何人的？老是老僕王安之子王成代死的。小兒逃出城外，被官兵追散，不知下落。生有這等事，可喜，可喜！我已定下救援之策，二位夫人可快收拾細軟衣飾，同我家眷逃往西岐暫避，再作道理。老、貼如此甚好。只是我家相公身在囹圄，何人看顧？生老夫人還不知道，老相公明日就要處斬了。老、貼怎麼說，要處決了？可不痛殺我也！倒地介。生、貼阿呀，夫人甦醒！夫人甦醒！老阿呀，我那相公嚇！生夫人放心，有我在此，管救你們老爺便了。老、貼怎麼說，救我家相公？如此大恩人請上，受我二人一拜！生不消，二位夫人請起！老、貼犬馬來生報你恩，恐遲淹漏洩了音信。生丁寧，作速起程，管教你一家太平。
生夫人不要耽擱了，快快收拾起程罷。老、貼知道了，全仗壯士！正是：
情知不是伴，事急且相隨。
二旦下。生家丁們！眾有！
尾生忙傳令、莫暫停，架火同將宅院焚，要使奸賊疑心斬斷根。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