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戲傳奇/牛頭山/第二十三齣
第二十三齣
憶秦娥老上遭顛沛，飄颻隻影鷦鷯寄。鷦鷯寄，玉階夢斷，翠華天際。
妾身張后是也。前同宮人劉翠華避居此地，承岳夫人日夕供膳，極其誠敬。怎奈宮人一病身亡，止我一人，愈加寂寞。兼且聖上久困牛頭，未知何日得脫重圍？自小將軍去後，杳無音信回來，心上好生掛念，真個悶人也！
黃鶯兒萍跡避柴扉，憶昭陽雲樹迷，飄零一似風中絮。君身久羈，妾心遠馳，兵戈影裡望不見鑾輿至。雁鴻飛，天南塞北，不帶捷音歸。
旦急上
忙將震地驚天事，報與龍樓鳳閣人。
阿呀，娘娘不好了！老卻是為何？旦金兵殺至村口，把兵馬圍住全村了！老有這等事！
貓兒墜聞言驚悸，汗雨欲侵肌。內喊介。旦四野喧聲喊似雷，人民奔竄各東西。老卻怎麼處？我們那裡避一避才好？旦四面圍定，無處可逃。且到後門首望望，或者避在小戶人家去再處。老有理！羈棲，避跡潛蹤，心急行遲。下
水底魚二生小軍、丑番將上半萬熊羆，村坊盡被圍。岳家眷屬，捉盡不存遺、捉盡不存遺。
這裡是岳家了，快殺進去，看有男婦，盡數拿來！眾下，捉二旦上男人一個也無，只拿兩個婦人在此。丑你可是老岳的妻子？旦正是。要殺就殺，問我怎麼？丑這是什麼人？旦是遠方親戚，偶來探望，與他無干，放了他！丑不要管，一同上了鎖杻，解到千歲爺營中去便了。二旦要殺就殺了，解去做什麼？搶丑劍欲刎，眾奔介。丑啐！眾將官，快些上了鎖杻！眾應。丑村中打糧！眾都已打完糧了。丑既如此，快些趲行前去！
剔銀燈二旦從天降無端禍危，軍營事與裙釵何繫？男兒為國家拋棄，況殺妾尤來忠義。丑大小三軍，快些趲路！眾得令！合軍威，喧天鼓鼙，解主帥由他指揮。下
前腔淨、外二小軍，貼上蒲東郡飛馳義旗，湯陰縣看看到矣。棨戟門牆返等夷，須早詢岳侯故里。內喊介。貼那邊有兵馬來也！驚疑，何來羽麾？眾是金兵旗號。貼既是金兵，快些趕上去！合急阻截須成粉齏。
下。丑、二生衝上，貼、丑戰，丑敗下。貼軍士們！這兩個婦人是那裡搶來的？眾問介。旦我是岳元帥的夫人，被金兵擒搶到此。貼此位既是岳夫人，那一位可是張娘娘麼？老正是。貼臣妾叩見娘娘！老女將軍請起！貼婆婆在上，待媳婦拜見！旦呀！為何如此稱呼？貼媳婦名喚鞏金定，係山西蒲州解梁縣鞏令公之後，同哥哥統領義兵勤王，路遇小將軍，交戰手平。當有哥哥作主，將媳婦與小將軍連姻，草地拜允。蒙小將軍命我到家，保護娘娘與婆婆。老我等正被金兵擒捉，幸得小姐戰勝解救，真天遣相逢也！旦我兒岳雲如今在那裡？貼小將軍已往牛頭山救駕去了。
媳婦已曾飛騎打探，早晚定有捷音。
付探子上
兩腳猶如千里馬，肩上橫擔令字旗。
探子叩頭！貼你打探小將軍到牛頭山怎麼樣了？付小的打探牛頭山呵！
前腔深山困君臣數奇，將軍至龍顏大喜。父子桓桓血戰齊，三晝夜盡殲敵壘。三旦殺勝了金人了麼？謝天地！付老將軍與小將軍殺盡了金兵，止剩得兀朮一人逃走去了。老如今皇爺在何處？付皇爺和二位將軍一同班師了。行闈，牛頭已離，早整隊向臨帝畿。
貼後營領賞！付下。貼好了！婆婆在上，皇上既往臨安，公公又同一處，待媳婦整備暖輿二乘，統領軍馬護送娘娘與婆婆同到臨安去便了。老、正如此甚好。貼分付軍校們，速備暖輿二乘，擡坐娘娘與老夫人，星夜往臨安去！眾得令！
前腔合匆匆遇脫離禍機，孜孜喜捷傳飛騎。一旅勤王家國宜，爭欣羨金闈豪氣。騑騑，頻催馬蹄，何日返錢塘水湄？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