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戲傳奇/風雲會(李玉)/第十七齣
第十七齣 劈怪
副上白
浮雲不共此山齊,山靄蒼蒼望轉迷。
曉月暫飛千樹裡,秋河隔在數峰西。
自家,木鈴關韓府中虞候便是。昨日太夫人進香,誰想剛到半山,忽起一陣怪風。風過處,現出一個怪獸,負了太夫人不知那裡去了?老爺着我們領了眾獵戶合山搜緝,再無蹤跡。如何是好?不免喚他們計較。眾獵戶那裡?獵戶上白饑餐鳥獸肉,寒着虎狼皮。長官,怎麼說?虞候白你們可尋個消息?眾我每眾人也在此猜疑。此處小崑崙,山中有個猩怪,慣要食人,除非他負了去。只是此怪刀劍不能傷,弓矢不能及。就是尋着他的巢穴,也不能近他。虞候白若是尋着他的巢穴,報與太爺知道,多發些兵馬圍住,一定擒着他了。獵戶白既如此,我們分頭去,鳴鑼為號。副有理。
準備弩弓擒猛虎,安排香餌釣鰲魚。
下。生擔斧上白哎呀,好寒冷天氣!
山坡羊唱鬱嶙峋山巒疊翠,響潺湲溪流聲沸。影參差寒松蔽天,險嵯峨怪石渾疑墜。白我鄭恩擔柴度日,値此寒天,山下柴薪多被人砍去了,只得往絕頂上去。唱數偶奇,豈辭努力馳!外、小生上白什麼人?生我只道虎豹,原來是班獵戶哥。外、小生我每只道是猩猩怪,原來是砍柴的漢子。生你們為何在此?外、小生我們為失了韓太尉的夫人,沒奈何,只得在此。你便隨處砍些柴便了,何苦上這高山受冷!生哥嗄!唱我是會稽太守生涯細,怎學得金谷豪家受用齊?外、小生白上面虎狼最多,你要仔細。生說那裡話!當初卞莊刺虎,劉季斬蛇,才是大丈夫所為!唱男兒,須知道向中宵起舞雞。眾白我們對他說好話,他倒不聽,我們去罷!分明指與平川路,故把忠言當惡言。下。生唱馳驅,好一似商山去採薇。
白被這些人耽誤了一會,不免再往絕頂上去。你看雪花早飛下來了!
前腔唱慘昏昏彤雲無際,亂紛紛漫空飛絮。冷颼颼撲面風吹,白茫茫不辨天和地。白呀,一霎裡雪越大了,怎有處去躲一躲纔好!唱呀,眼望迷,早又見孤松一洞欹。白呀,洞裡卻有石牀、石凳。嗄,是了!唱早難道神仙洞府堪閑憩。白呀,為何有許多骨殖在此?唱原來是虎豹窠巢且暫棲。老內白好苦嗄!生白呀,此處深山,那有婦人啼哭之聲?唱蹺蹊,為甚的空山有嫠婦啼?白那邊有幾塊頑石壘砌在此,待我掘開看來!唱躊躇,只索去啟幽巖將禹穴追。
水紅花老旦哭跌上,唱堪嗟衰暮受災危,痛傷悲,餘生如贅。拜生介,唱何期天日得重輝。望提攜,洪恩無際!生白你為何在此?老旦我是韓關主之母,為到山進香,被怪獸擒入洞中。天幸得遇壯士,望乞哀救則個!生不妨,我救你下山去便了!內怪叫介。老旦呀,不好了,怪獸來了!躲介。生呀!唱驀地穿林拔石、長嘯震巖扉。管叫他頃刻喪殘生也囉!
猩猩上撲介。生呀!
梧桐花唱你看貌猙獰、形魑魅,豎耳摶風思吞噬。我翻來覆去如鷹勢,饒你爪牙迎人勝熊羆。管須臾委地頭顱受狼狽,早着他斷送喉間氣。生打死怪介
金錢花副、外、小生上唱忽聞巖上轟雷、轟雷,疾忙探聽因依、因依。須臾擊斃恁妖魑。真猛勇,世間稀。喜白首得生回。
眾白原來太夫人在這裡了!請問壯士,仙鄉何處,尊姓大名?除此獸怪!生白在下姓鄭名恩,寄居本處集義村中。老白壯士救了老身性命,待我回去對孩兒說了,回來叩謝便了。生白偶殺此怪,何須致謝。眾看暖轎過來。老旦你們將此怪解官請賞去,我自回家去也。下
尾聲眾虛白,同唱空山傍晚斜陽霽,回生起死德崔嵬,準備着白璧黃金報阿誰!各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