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戲傳奇/麒麟閣（李玉）/第一本 下卷/第十四齣
第十四齣 姬洩
張紫煙上，白賀芳！賀芳！
鎖南枝唱如簧口，心性喬，牢龍計成興禍苗。驀地假扮潛行，透出風聲悄。白奴家張紫煙。因見賀芳幾番讒譖，要害秦將軍，方纔那濟州差人來報越獄事情，道秦瓊通同線索。大王大怒，要將秦瓊斬首，因此奴家呵！唱夤夜間，不憚路途遙。怕逢人，識着舊容貌。
白聞得他掌管前營，來此已是了。有人麼？家丁上，白
上府傳金柝，前軍擁鐵衣。
是那個？呀！爺是那裡來的？張快些請秦將軍出來！家嚇，老爺有請！秦瓊上，白
令嚴鼓角三更靜，夜宿貔貅萬竈炊。
尊官何來？張奉大王令旨，着將軍速備鞍馬器械，衣甲乾糧，星夜往潼關公幹去。秦待我速備馬匹，同行便了。張大王還有要緊說話，當面分付。秦家丁們速速備馬來，候我回營，就要行的，不得有誤。家丁應下
前腔秦唱瑩瑩月光照，青霜濕戰袍。憑着追風單騎，霎時千里宵征，一羽輕如鳥。張白秦瓊轉來！秦尊官有何見教？張你往那裡去？秦到大王營中去。張嗄，你道是到大王營中去？唱這是鬼門關，教你魂魄飄。若不早回頭，只怕你命難保。
秦白阿呀！尊官說個明白。張這裡四顧無人，與你說個明白罷。秦將軍！你可曉得大反山東的事情麼？秦我不曉得。張你那日在大王面前攛掇，把程達、尤金監禁濟州。誰想他二人結連李密、王伯當、羅士信等，焚燒倉庫，拒殺官兵，逃入瓦崗寨去了。濟州申文告急，賀芳在大王面前說你暗通線索，必須先殺秦瓊，然後發兵剿滅。大王大怒，頃刻要將你處斬了。秦嗄，阿呀！望尊官救我一救。張我那裡是什麼尊官嗄？奴家就是張紫煙！
前腔唱不忍英雄漢餐寶刀，白因此奴家擔着血海干係，唱喬妝悄然報兒曹。白你把這枝令箭呵！唱疾忙奔出潼關，急去偷生好。秦接唱多謝！蒙厚德，天樣高。倘重生，粉身報。
張將軍快快行罷。秦秦瓊就此去也。
前腔唱鰲魚脫金釣，逃生敢憚勞？幾次行行還止，豈可貽累姣娥？反被人嘲笑。張白你去了為何又轉來？秦秦瓊為朋友而死，義所當然。今晚小娘子夤夜出營，定有人知覺。秦瓊去了，必然累及小娘子。我秦瓊縱然勉強偷生，于心何忍！不如仍舊歸營，但憑大王處分便了。張將軍駕海擎天，此軀關係非小，奴家一身，與草木同腐，何必慮及奴家！嗄！我曉得了，必須當面決裂，他纔去得安穩。唱我把微軀委短蒿，女英雄，萬年表。
白呀，不好了，那邊人馬來了！秦在那裡？看介，張自刎下。秦阿呀！阿呀！小娘子嗄！小娘子嗄！呸，賀芳！賀芳！你為臣子，反不如那張紫煙也。
撲燈蛾唱英風天與齊，勁節人爭道。含笑赴青萍，愧我鬚眉苟活也！拜介鞠躬拜倒，向他年墓碣重標，今日裡權堆荒草。痛孤魂，香醪一滴有誰澆？
白小娘子已死，哭之無益。有人知覺，不當穩便。速到營中去騎着馬，星夜趕出潼關便了。正是：
雙手劈開生死路，一身跳出是非門。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