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戲傳奇/彩舟記/第二十五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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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齣 訓女商調用遮車韻


引子高陽臺引小生忠靖冠補褶上署竹風清,庭槐露冷。居官獨守冰蘖,一女關心,於歸今正時節。老旦上,小旦隨上。老旦嬌癡抵死新盟阻,更不思簪斷難接。小生、老旦把姻緣試問冰人,誰是宿生曾結。


相見介。小生夫人,昨日王同僚說他差人去平陽接取乃郎,來此就親,準擬目下就到。女孩兒的服飾你都預備整齊了麼?老旦服飾俱已齊備,這不必憂。衹是女孩兒癡心守節,不願嫁王公子,奈何?小生問小旦丫頭,你向日緣何說小姐已受了寶簪?小旦那時是老夫人強納在小姐袖中,小姐實不肯受,是丫頭權與收下。小生附老旦耳云夫人,我當日把他許聘江生,是將錯就錯,況今已死,株守何為?轉身向小旦云丫頭,你去喚那癡妮子來。小旦向內叫小姐,老相公有請。


引子繞池遊旦上蘭舟水月,舊愛難拋捨。惡姻緣枉來纏惹,盟豈朱陳,冤如吳越,怎消陳長吁短嗟。


彩鳳辭巢去,孤鸞對鏡愁。日將離別淚,灑並水東流。向前見小生、老旦介爹爹喚孩兒有何分付?小生我喚你出來,別無話說,王公子到,即與我兒成此婚姻,為人婦的道理,不可不知。爹爹,這王家的話,再休提起,孩兒斷然不從。小生你卻為甚?


過曲高陽臺禮重無違,易嚴從一,期全兩字貞烈。爹爹既將江生招取東床,非無恩義干涉。小生江生若在,自無毀親之理,他今日已死,豈不義斷恩絕。難說,紅顏薄命雖痛也,論為婦的道理豈一死一生差別。願終身空房自守,硬心如鐵。


前腔小生乖劣,不為身謀,甘違親命,三從笑汝先缺。蘭玉蕭條,門楣賴婿居攝。我與王同僚呵,情熱,通家得締秦晉好,勝配他太原商客。況鯫生漂流苦海,化為魚鱉。


前腔老旦休撇,仰望終身,唱隨百歲,同心羅帶須結。我兒,這門親事,你爹爹主張不差,你休錘碎連環,等閑看做斷玦歡悅。見如今錦衾繡褥雙鳳枕,待他來洞房和協。再休得臨期執拗,費娘唇舌。


院子上摽梅方入詠,攀桂又臨期。告老相公知道,王爺令手下來稟:往接公子的人已回,公子正欲動身,有司因留省試,衹待秋闈之後,方纔赴任成婚。小生呀,我正與老夫人議此事。功名要緊,倘得高中,前來成親更美。院子,可拜覆王爺說知道了。院子登龍知有日,奠雁待三秋。


前腔小生高捷,身上雲霄,筵開花燭,那時嫦娥定許提挈。老旦才子佳人,秦樓占斷風月。旦背身低云既王生不即來,或是我與江郎姻緣未斷,也不可知。非呆,明珠有日還合浦,那彩絲會親符節。把愁腸暫須展放,暗將蓍揲。


小生為誰閒話惱心懷,老旦兒女姻緣恐不諧。
今歲且停牛女會,明秋同上鳳凰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