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戲傳奇/三祝記/第二十三齣
第二十三齣 報命南呂用東鍾韻
引子掛真兒小生忠靖冠胸背褶上夢繞親闈愁萬種,且具湯藥奉侍家兄。羞結鴛儔,恨登虎榜,何日向故園飛鞚。
踏莎行物候驚人,旅情縈抱,白雲迢遞家山渺。椿庭萱室勝琴堂,欲歸未得增煩惱。 冷落斑衣,淒涼鳥鳥,喜兄聚首長安道。不期一病臥經旬,焚香夜向蒼旻禱。
純仁自登第之後,入贅韓司空府中,正欲辭官歸養,卻喜伯兄代父入朝,奏請岳丈同經略陝西。這兩日尚未見命下,請知伯兄抱痾,我為弟的怎忍拋撇?衹得待他病痊,再作區處。今早岳丈進朝,不知有何事故,這時節敢回來也。
引子臨江梅外冠帶服色,雜扮從人隨上。外宸極端居星北拱,怪西羌盜弄兵鋒。白旄黃鉞授元戎,欲賦車攻,期奏膚功。
手下且退。雜應下。小生迎見介岳父拜揖,今日朝中,不知有何事故?
過曲懶畫眉外曉趨雙闕對重瞳,丹鳳銜書下九重。小生朝命是為著甚的?外將而翁封奏喜相從,我涇原節鎮新承寵。小生原來是聖上俯從家大人之請,可喜可賀。外惟願天山早掛弓。
令尊,前日書來,託我促你上任。且喜今早吏部將賢婿改選長葛,較武進又近矣。小生雖近亦不能朝夕在側,純仁豈可重干祿食而輕去父母耶!況家兄遠來臥病,安忍離之。
前腔故園歸興近偏濃,我不願勳名勒鼎鐘。慈烏一念結私衷,移官雖近離情重,怎及菽水承歡將子職供。
前腔末扮院子上忙將朝命報恩東,外有甚事來報?末方纔老爺退朝之後,那宋學士隨直金華入禁中。萬歲爺因史館乏人,遂問新科進士,誰堪此任,多情學士對從容,指小生介他道郎君博洽詞林重,因此聖上御筆,將姑爺姓名寫了,發下中書省,試看白玉堂中近侍榮。
外恭喜有此美遷,難道又辭不赴?小生輦轂之下,非兄養病地也,決不敢少變初心。外變色介台閣之任,豈容易得。你若固辭,上違君命,是謂不忠;下逆親言,是謂不孝。不忠不孝,將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。
前腔你寒燈苦費十年功,忠孝如何兩字懵。小生岳丈言及至此,愚婿不敢不遵。勉從台命把史官充,衹怕樗才難副明堂用,外鵬翮應搏六月風。
末呀,老夫人,小夫人出來了。老旦簷前靈鵲方傳喜,小旦道上驪駒又送愁。相見介。老旦聞相公遠鎮涇原,賢婿新遷館職,特具一杯,奉餞相公並賀賢婿。孩兒,將酒來。小旦斟酒,老旦遞外、小生酒介
東甌令老旦對外唱你纔舟楫,氣霓虹,樽俎停麾見折衝。行將小醜擒還縱,早獻個平蠻頌。對小生相如詞賦世咸宗,載筆鳳池中。
前腔小旦遞外酒爹爹是干城將,定有補天功,麟閣先開待畫容。樽前忍聽驪歌動,何日將尊顏奉。對小生登瀛夫婿幸遭逢,我喜氣上眉峰。
劉潑帽外纔聞簡任心驚恐,怕此去出師無功。私情兒女休悲痛,賢婿幸得你將史職供,但遇退朝之暇,家政煩操縱。
金蓮子小生岳丈,德望隆,推輪捧轂承天寵。那壁聞風兒斂蹤,試看你偃干戈歸朝後,列土受侯封。
尾聲小生、老旦、小旦明朝擬上河梁送,外萬隊旌旗蔽太空,合不弱似六月周宣伐犬戎。
外翁婿何僥倖,小生承恩在一朝。
老旦不須愁醜虜,小旦劍氣正干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