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戲傳奇/三祝記/第二十齣
第二十齣 焚書中呂用魚模韻
引子滿庭芳生冠帶朱衣，末晉巾青園領，外扮番將趙明戎裝，雜扮軍卒旗幟刀槍隨上。生捧轂推輪，登壇建節，除殘遠奉天誅。末壯懷慷慨，報主一昆吾。外身統熊羆萬竈，欲成功奮臂先驅。合指揮處綸巾羽扇，談笑定西隅。
外見介小將趙明參。生起來。生應起立介。生蔽野旌旗色，滿山笳吹聲。功名早晚就，裴度亦書生。末爹爹，孩兒請問：元昊這廝兵勢甚強，心懷矯詐。前日延州范安撫誤信乞和，墮其奸計，致令總管劉平、石元孫覆軍被執，若非大雪解去，鄜延諸郡盡為賊有。昨復遣人議和於爹爹，兒恐無約而請和，是即前日之詐，爹爹不斬來使，反作書與他，不知書上說些甚的？生孩兒，你聽我道：
過曲好事近料敵豈容疏，已知他講和實意全無。我將忠言開導，指望他暗奪邪謀。非迂，他世受天朝恩遇。倘回心把帝號旋除，西歸罷兵守土，這功成不戰，正是廊廟訏謨。
末爹爹所見甚長，但得元昊聽從，便是國家之福。丑扮番將持書急上一心忙似箭，兩腳走如飛。此間已是范經略行營，不好徑入，衹得跪在轅門外候他軍令。跪介。生門外跪的何人？軍校傳令著他進來。卒傳介跪的人進來。丑進跪介。生你是那裡來的？丑小將是大夏皇帝差來，投書與范爺。生呀，既是西夏有書，接上來看。卒接書與生，生拆書看介大夏趙元昊，謹奉書經略范公麾下。昨拜徽音，謹荷存念。人非土木，豈不知君臣之分當全。但昊制小蕃文字，改大漢衣冠。衣冠既就，文字既行，吐蕃塔塔、張掖交河，莫不從服。乃正帝位，國稱大夏，望許西郊之地，冊為南面之君。不料宋信讒言，詔削我官爵屬籍。宋既寡恩，夏亦無義，長驅蕃漢，願決雌雄。須信九鼎之遷，爰歸有德；勿使三軍之覆，抱恨無辜。生大笑云我推赤心置他腹中，終執迷不悟如此，恐一朝窮蹙，悔之晚也。
榴花泣生逆天無道，全不懼征誅螳怒臂敢當車。我衹道改途易轍寄來書，誰知他甘心負固，我空把血心刳。外趙元昊既甘心逆天，答書不遜，小將願斬來使，領一軍將他活捉，獻於麾下。末爹爹，趙先鋒之言，甚為有理。生低向外唱我想豚魚可孚，竭精誠人豈難招附。願他行退守藩垣，這封書且自模糊。
叫軍校取火來。卒應取火介火在此。生將書焚了。卒應焚書介。生來將你回去多多拜上國主，道大義已悉前書，今不必再寫，衹願堅守臣節，早罷干戈。我當奏請朝廷，赦你罪過，子孫世世保守爵土便了。丑得令。忙傳經略語，報與國王知。下。雜扮卒執令旗急上報報報，朝廷有詔，詔諸路正月入討元昊。生呀，正月塞外大寒，我師暴露，不如俟春深入，賊馬瘦人飢，勢易制也。況邊備漸修，師出有紀，賊雖猖獗，可以一戰成功。探子去罷，我自差官表奏朝廷。卒得令。下。生純祐，我看慶州西北雁鋪砦，當後橋川口，在賊腹中。此處若築一城，則白豹金湯，皆不敢犯。但賊若知此情，必先據其地，你可同趙明
剔銀燈領士卒偃旗息鼓，暗地將他方先據。如雲萬竃熊羆聚，把版築一時完具。咱驅大兵會汝，從此教民安似堵。
前腔末。外奉軍令忙催隊伍，並力將橋川飛渡。所需器具難違誤，待全師興工動土。合神謀築成險阻，應不讓長城拒胡。
生你二人快去，我行邊即來。末、外得令。下。生領卒行介。小淨扮酋長領眾舞上自家環慶酋長是也。我看這小范老子，腹中有數萬甲兵，不似大范老子可欺。他今日行邊，眾頭目須要小心迎接，休得犯他號令。眾應行介。小淨前面旌旗蔽日，鼓吹喧天，想是范爺到了，我們迎將上去。迎見跪介環慶酋長領眾頭目迎接老爺。
前腔生你羌人心多反復，做鄉道罪應難贖。眾叩頭云羌人一向未沾王化，誤為西夏所愚，望爺爺免死。生既然悔過情堪恕，況天子陽春澤布。急須輸誠歸附，念解網湯仁遠敷。
我今奉詔犒賞你諸羌，以前罪過盡皆不究，從此與爾定為條約，各宜遵守。眾蒙爺爺不殺之恩，願情受命。生爾等聽著，賊大入寇，老幼□保本砦，不許坐視。私債負欠，告官為理，不許輒縛平人。讎已和斷，不許更相報復。初犯姑罰羊馬，再犯質其首領，決不輕貸。眾跳躍歡呼云龍圖老子，如此恩威，我待敢不從令。
縷縷金眾背生自相顧唱他威難抗，信又孚。焚香須頂戴，共歡呼。誓把科條守，人人傳布。汾陽之後見龍圖，千秋有餘慕。
前腔眾回身向生叩頭唱蒙爺開生路，免罪誅。感恩圖報效，願捐軀。羞殺延州范，人人小覰。誰似你甲兵數萬腹中儲，遐陬賴安撫。
尾聲生奠來磐石山河固，我勸你世世歸心向帝都，合免與西夏來處共獻俘。
生天子恩威遠近知，盡歸王化莫心離。
眾即今塞北諸蕃落，欲建生祠請立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