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戲傳奇/義烈記/第十三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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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齣 誣黨中呂用江陽韻


過曲太平令淨扮侯都尉帶從人上。淨可恨螳螂,車轍思將怒臂當。若還此輩從輕放,恐吾屬盡遭殃。


人無害虎心,虎有傷人意。寄語騎虎人,休遺後時累。我侯都尉整整一所墳墓,好好一個家私,都被張儉破壞了。儉雖脫逃,其妻已繫在獄中,料他不久被獲。衹是范滂諸人,與他一路,若不盡除,難免後患。適纔著人去喚牢修,待他來時,商議則個。


前腔外扮牢修角巾青衫上欲問災祥,風角推占獨擅場。吾師不幸將軀喪,這讎恨幾時償。


小子是張成的弟子牢修是也。我因師父被李膺殺死,正在家中痛傷。聞得侯都尉呼喚,特地行來,不免徑入。見淨介老爺,牢修參見。淨大哭云我兒,你師父被人殺了,不思報冤,怎麼在家高坐?外哭云牢修盡有此念,爭奈無隙可投。如今李膺與范滂等養太學遊士,交結諸郡生徒,共為部黨,誹訕朝廷,疑亂風俗,這事關係不小。你乘著今日早朝上書,我當與曹侍中在內贊助。未知天子之意若何?萬歲爺一向信你師徒占法,必不見疑。你聽我道:


剔銀燈怪多士存心不良,無忌憚朝廷譏謗。虛名謬自稱忠亮,問白日難容魍魎。封章,丹扆急上,管醜類同時受傷。


前腔託清議陽扶紀綱,背公道陰聯朋黨。惟憑胸臆行誅賞,這做作難逃法網。


合前。淨事不宜遲,快去快去。遵命遵命。並下


前腔丑、曹侍中上操生殺吾儕勢張,更誰敢招尤攔擋。伊曹但把生徒仗,平白地自投羅網。趨蹌,綸音頒降,頃刻裡教他命亡。


奉聖旨,據牢修書奏,李膺、范滂等結黨訕君,心懷不軌,情法難容。即著郎中董卓遍行郡國,逮捕黨人。仍布告天下,毋得隱匿取罪。內應領聖旨。小淨董郎中急上


駐雲飛疾入朝堂,跪介臣郎中董卓,俯伏丹墀奏我皇。有何事故,就此披宣。小淨臣奏旨逮捕黨人,案經三府,那太尉陳蕃呵,自恃當朝望,不把群僚倡。陳蕃有何話說?小淨他道今所案者皆海內人譽、憂國忠公之臣,此等猶將十世宥也,豈有罪名不彰而致收掠者乎?不肯平署。嗏,他賦性最強梁,想是與伊同黨。望陛下奮斧鉞威嚴,宗社遭淪喪。此事亦以委卿。小淨試看葵心向太陽。


聖旨下:陳蕃薦舉張儉、范滂非其人,今復抗違明旨,策免太尉。即命董卓逮捕范滂等,下黃門北寺獄,務在盡收,毋使漏網。小淨叩首介領旨。起介。丑向小淨拱手云仲穎,萬歲爺十分震怒,你不可使一人脫逃。如有不獲者,須懸金購募,不怕他不告首出來。待事後我和侯都尉保舉你做個大大的官兒。小淨既奉詔命,敢不盡心。


剔銀燈急命使搜求四方,還須用羅鉗吉網。小淨民間誰不希金賞,不怕他遠逃走焰魔天上。提防,根株暗長,除後患為謀貴臧。


莫嫌秦帝欲坑儒,小淨鼓舌搖唇罪可誅。
今日奉行天子詔,小淨明朝囹圄盡皆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