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戲傳奇/連城璧/殘齣

連城璧

仙呂點絳唇人臣李克、廉頗、趙勝、傅豹上唱平分三晉，韓、魏無能。輔賢君，共拒西秦，心存安邦論。

李克白俺趙國上卿李克。廉頗白某上將軍廉頗。趙勝白俺平原君趙勝。傅豹白某行軍司馬傅豹。同白請了。李克白今聞秦國差有使臣入境，非下說詞，即是反間之計。故爾相約列公，同至朝門，伺候大王升殿，看那來使是何意見？廉頗、趙勝、傅豹同白此事必有奸謀，一同上殿，好做準備。同白請。同下。四龍套引胡傷上白慕璧出咸陽，驅馳來趙邦。若得和氏璧，使臣有榮光。俺乃秦國客卿胡傷是也。吾主秦王志在併吞六國，意欲圖歸一統。列國之中，惟有趙邦最當衝要，難以治伏。今聞趙王新得卞和之璧，吾主欲得此璧，假以西陽一十五城地土易換此璧，觀其強弱，意圖進取。前面已是邯鄲城池，眾三軍，前往趙邦去者！排子，同下

引四大鎧、四長隨引趙惠文王上七雄分爭，怎能得干戈平淨。

歸坐白
五霸稱強繼七雄，邯鄲非比剪桐封。
未知天命歸誰手，可嘆西周又轍東。

孤乃惠文王在位，承先王創繼，主胡服開江，為三晉之首，稱列國之雄。前因近侍繆賢，獲得卞和之璧，孤王聞而召取。誰想這廝竟自珍藏不獻。是孤王假以出獵為名，突入其家，搜取而得。果是無瑕至寶！正是：

楚國寶善不寶物，趙邦重物不重賢。

繆賢上白
奪人所好非長者，見物苛求是庸流。

臣繆賢啟奏大王，今有秦國遣來客卿胡傷，前來下書，請吾王御覽。趙惠文王白既有秦邦書柬，呈上來待孤一看。「至書謹啟趙王陛下御覽：寡人深慕和氏之璧，常思終日仰謁之誠，未得一睹，實為惆惋。每恨無緣，難觀奇寶。近聞趙君無求自得，寡人不敢輕請，願以西陽一十五城，聊表奉酬。惟望趙君一諾而許，誠西秦社稷之幸也。」呀，原來如此！這等之事，如何是好？繆賢白臣啟大王，命秦國使臣暫居館馹，吾王宣上文武眾臣上殿，一同商議。趙惠文王白如此，替孤傳旨！繆賢白領旨！大王有旨，宣文武眾臣上殿！眾內白領旨！李克、廉頗、趙勝、傅豹上白

簪纓籌策安社稷，戎馬揮戈定太平。

臣等見駕，願大王千歲！趙惠文王白眾卿平身！李克、廉頗、趙勝、傅豹同白千千歲！趙惠文王白眾卿有所不知，今有秦國差遣客卿胡傷致書前來，願將西陽一十五城，欲換孤王和氏璞璧之寶。孤欲待將玉璧與秦，惟恐秦王得去玉璧，不肯將西陽地土還趙。若不將玉璧歸秦，定然觸動刀兵，致使秦、趙結怨。孤王心存兩難，因此宣召眾卿上殿，商議此事。趙勝白臣趙勝啟奏大王，社稷安危之機，豈在一玉璧！依臣愚見，將璧與秦，免動干戈，不知大王意下如何？傅豹白臣傅豹啟奏大王，想那嬴秦自用商鞅新法，國富兵強，以詐行霸。今將無據之城池，換希世之寶璧。倘得玉璧，不還地土，然後興師吞併，欺我趙邦，定是兵端致起。依臣之見，不將玉璧與秦，免墜其奸術，望大王聖裁。趙惠文王白咳，依平原君之見，將璧與秦為是。按司馬之言，不與西秦玉璧。二卿之見，各盡其理，眾卿等有何高見？李克白依臣之見，可遣一智勇兼全之士，捧璧前往，面見秦君。倘得西陽地土，交璧與秦。若不得一十五城，須用奇謀，將璧歸趙。若得其人如此而行，乃萬全之上策也！趙惠文王白此論甚妙！嚇，大將軍，汝能一行為孤否？廉頗白臣廉頗非敢私外，但是此行雖云智勇兼全，必須能言舌辯，臣素口鈍舌拙，恐誤大事！趙惠文王白是嚇，這等看來，我國並無能人也！繆賢白臣啟大王得知，臣家有一舍人，名喚藺相如。此人智勇堪稱，才略頗好，不知可能當此重任否？趙惠文王白且慢。你看滿朝文武，尚然不敢當此重任，量汝家下一舍人，有何能為？繆賢白大王有所不知，此人雖在為臣舍下棲身，素懷忠義之心，頗有英銳之氣，不獨智勇兼能，而且能言善辯。大王如若不信，此人隨臣侍朝，現在午門以外，宣來一看，便知如何！趙惠文王白如此，命卿替孤傳旨！繆賢白大王有旨，宣藺相如上殿！相如內白領旨！上白

義氣凌雲沖宇宙，襟懷如海蕩乾坤。

臣藺相如見駕，願大王千歲！趙惠文王白下跪就是藺相如？相如白臣是藺相如。趙惠文王白卿家平身。相如白千千歲！趙惠文王白今有秦國，願將一十五城，欲換孤王卞和之璧，文武眾卿議論不一，汝有何見？相如白大王問及小臣，秦強趙弱，不可不許。趙惠文王白倘若將璧與秦，秦不將地土歸趙，如何是好？相如白秦以一十五城易此玉璧，其價至厚，如趙不許璧，其曲在趙。今不待得城，先奉璧入秦，理直而且謙恭。秦若得璧，不予趙城，其曲在秦，有何疑哉！

混江龍唱這曲直人皆講論，想秦君譎詐慣欺人。只因是誤用商君立新法，苛虐于民，致使得人銜怨皆不憤。雖然是雄踞在西秦，滅戎夷，創立國基，威風遠振。為白璧堪稱希世奇珍，怎知俺趙邦理直心忠信，仗英風不懼半毫分！

趙惠文王白真乃高論，可謂曰理明。今孤王欲求一智勇之士，保護此璧前往秦邦，見機行事，先生能為孤王一行乎？相如白大王只怕必無可使之人，臣願奉璧前去入秦。秦邦若以城池與趙，臣當將璧留與秦邦。倘有不然之事，臣請完璧歸趙，使秦不能肆志，又不失我國威。趙惠文王白如此甚好，就授卿為大夫之職，奉璧入秦。相如白謝千歲！趙惠文王白內侍，取璧過來，再着孤王心腹之人，一同保護前去。眾白領旨！起介。惠文王白先生奉此玉璧，亦非等閒！

油葫蘆唱孤先君曾與韓、魏分三晉，開創在邯鄲郡，據群雄至今威嚴稱遠振。列國中嬴秦僭稱尊，純用霸術無義信。藺相如懷璧入強秦，但願得完璧歸趙喜氣新。

相如白大王！

天下樂唱感吾王澤望雲霓霑露恩，寵也麼親，佩戴深。雖不比列國遊說智蘇秦，欲學那勇曹劌伏西晉。非圖那十五城益吾君，博得個完璧回美名存。

下。趙惠文王白眾卿，你看藺相如心懷智略，對答如流，可稱智勇之士。眾白此乃大王洪福，得此賢士。趙惠文王白眾卿且退，待等藺相如好音到來，再作商議便了。退班！眾白領旨！小吹打同下

哪吒令四龍套、二旗牌、胡傷引相如上唱藺相如懷璧入秦，身膺了重任，埋頭到如今。傅說藏耕莘，子牙隱漁津，時來逢景運，枯木又經春。白下官藺相如。奉趙王之命，懷璧入秦。倘若秦王無償城之意，另想別計，完璧歸趙，也不負趙王知遇之恩。胡傷白嚇，大夫，此地離咸陽不遠，請大夫急速趲行，以免我主懸望之心。相如白言之有理。軍士們趲行！眾應介、唱水共山觀玩不盡，嘆人生世路紛紜。

同下，魏冉、芈戎、王齕、蒙驁同上。魏冉白簪纓世代在西秦，芈戎白拓土開疆列茅分。王齕白男兒欲覓封侯印，蒙驁白斬將奪旗報君恩。同白俺，魏冉白大丞相穰侯魏冉。芈戎白華陽君芈戎。王齕白左將軍王齕。蒙驁白右將軍蒙驁。同白請了。魏冉白且喜客卿胡傷前往趙邦，賺來卞和之璧，已同趙國使臣來至咸陽。今日大王親臨章台，召齊文武群臣，一同觀璧，欲誇我國之強盛，藐趙邦之來使。眾白正是此意。魏冉白你看香煙飄緲，大王升殿，你我分班伺候。請！

引四長隨、二大長隨引秦昭襄王上唱香煙馥郁人聲靜，御駕來臨。

歸坐介。眾白臣等見駕，大王千歲！長隨白平身。眾白千千歲！秦昭襄王白

先君立業在西秦，滅盡戎夷自稱尊。
國富兵強威遠振，欲併群雄蕩乾坤。

孤昭襄王在位，承兄武王基業，國富兵強，六國稱尊。今為賺來趙邦卞和之璧，特來章台與群臣同觀玉璧，以顯我西秦之盛也。魏冉白臣啟大王，今有趙國使臣奉璧來獻，亦可謂知時務也。秦昭襄王白趙國既然以璧來獻，是懼我之深也。收璧之後，當以勢力伏之。眾白大王妙算，果然不差。秦昭襄王白宣客卿胡傷，同趙國使臣上殿。胡傷、相如內白領旨！吹打介，捧璧同上。相如白臣趙國使臣藺相如拜見大王，寡君蒙送國書求璧，特遣臣藺相如奉璧來獻，並取一十五城冊籍，以覆寡君之命。秦昭襄王白呈上來！使臣平身！相如白謝大王！秦昭襄王白內侍展開錦袱，孤王一觀。內侍白領旨！吹打，作開錦袱看介。秦昭襄王白妙嚇，果然此璧純白無瑕，寶光閃爍，雕鏤工妙，天然無跡，真乃希世之珍也！魏冉等同白果然此璧乃無價之寶，今已歸秦，此乃吾主洪福也！

鵲踏枝唱羨白璧美無倫，光華潔潤，足稱奇珍。兆禎祥今歸嬴秦，想吾君應承天應。

秦昭襄王白汝是趙國使臣，官居何職？相如白新授大夫之職。秦昭襄王白汝可知曉此璧來歷否？相如白相如焉有不知之理！秦昭襄王白出於何處？相如白大王聽稟：

楚國天皇屬翼軫，山川秀氣在荊門。
璞中美玉無人認，鳳凰來儀石上鳴。
卞和識寶將君獻，厲王不知誤加刑。
刖去右足尤不懼，又獻文王左足傾。
三次涕血武王省，剖石纔見希世珍。
人間至寶終難隱，天命應歸吾趙君。
大王求璧敢不允，遣臣來換十五城。

秦昭襄王白嚇，原來如此！想這卞和寶璧，人所罕見，內侍可將寶璧傳與後宮與眾美人一觀！一內侍白領旨！作送璧後宮介，下。魏冉等同白臣等啟奏吾主，想此寶璧歸秦，乃受命承運之兆，願吾皇萬歲！秦昭襄王白眾卿平身！魏冉等同白萬萬歲！一內侍捧璧上，白啟大王，娘娘等一見此璧，十分歡喜，齊呼禎祥之兆。相如背白且慢。你看他等君強臣愚，得璧施威，並無償城之意，如何是好？嚇，嚇，有了。嚇，大王既受此璧，可知此璧略有微瑕之處？秦昭襄王白孤王不曾看見。相如白待臣請過，指與大王觀看。秦昭襄王白如此，內侍付璧與他，指與孤王一看。內侍付璧與相如介。相如笑介，白嚇哈！嚇哈哈！作退介。秦昭襄王白嚇，大夫，你連退數步，意欲何為？相如白大王，想這和氏之璧，乃天下之至寶。寡君得大王手書，以一十五城易換此璧。當時與群臣計議，群臣皆曰：「秦自負其強，以空言求璧，只恐璧去城不可得，不如勿許。」臣彼時奏曰：「布衣之交尚不相欺，何況秦乃萬乘之君，奈何以不肖之心待人，而得罪於大王！」於是寡君乃齋戒五日，然後使臣拜送於庭，可謂至敬。今大王見臣，禮節甚倨，坐而受璧，左右傳觀，復使後宮美人玩弄，褻瀆殊甚。以此便知大王並無償城之意，臣故復取此璧。大王必欲逼迫，臣頭與璧俱碎于庭柱，寧死決不使秦邦得此寶璧也！作舉璧摔介。秦昭襄王下位白嚇，嚇！大夫不要如此，孤王豈敢失信於趙。內侍，命令尹將西陽十五城冊籍取來，付與藺大夫，大夫回覆趙王。內侍作呈冊介。秦昭襄王白嚇，藺大夫，西陽地圖在此，內共一十五城地土，俱已寫得明白，交付與你，可將玉璧交來。相如白大王嚇！

寄生草唱堪笑他君與臣，枉用心，不過是行譎詐逞強威毫無忠信。為臣的不知諫君，為君的雄風滅盡。白嚇，大王，我想秦為七國之首，豈肯失信于人，故爾寡君不敢愛希世之寶得罪于秦。遣臣奉璧之時，齋戒五日，遍召群臣拜遣。今大王既要受璧，亦須齋戒五日，陳設車輅文物，恭具左右威儀。臣乃當殿奉璧，為重兩國之和好，以顯大王之仁威。秦昭襄王白如此，謹遵大夫之言。容孤齋戒五日，陳設鐘鼓，虔誠受璧便了。相如白這等，臣當仍歸館馹，恭候大王之命！唱我只得暫歸舍揣度思忖，怎能得完璧歸，不負吾主知遇深。

下。秦昭襄王白好一藺相如，真乃忠勇兼全，可稱不辱君命！魏冉等白想那相如狂妄太甚，例應斬首！秦昭襄王白非是孤王不斬與他，奈因璧在其手，倘若激惱于他，人璧俱休矣！等待五日之後，孤王自有妙計，管教玉璧歸于吾手。魏冉等同白大王妙算，誠乃天授，非臣等所及也！

尾聲同唱君臣已定奇謀論，那怕他詭計安排抗吾君，管教你人璧皆留在西秦。

引四軍卒、二旗牌引相如上唱未出邯鄲先略定，智賺嬴秦。

歸正坐介，白想俺藺相如，在趙王駕前曾誇海口，奉璧入秦，見機行事。秦與趙城，趙與秦璧。秦王若不將一十五城與趙，我定要完璧歸趙。想那秦王雖然應允齋戒五日受璧，分明是詐。倘若得璧仍不償城，吾有何面目回見趙王！這便怎處？㕶，㕶！自有主意。來！二旗牌應你們看外面可有人？二旗牌白並無閒人。相如白你們隨吾身入虎狼之地，皆有性命之憂。我見秦王趾高氣揚，誆璧是真，償城是假。我今欲將此璧交與你二人，改換襤褸衣服，扮作貧乞模樣，用布袋纏璧，藏在腰間，混出秦境，從徑路歸見趙王，以釋你二人干係，我自待罪秦庭。你們可能回去否？二旗牌白大夫既有如此之忠心，我等願效犬馬之力！相如白好！隨我去到後面改扮，並有言辭囑咐。待等明日五鼓，混出秦境，一路之上，須要小心。二旗牌白遵命。相如白

英雄作事有血性，智略方能勝常人。
懷璧逃歸如縱虎，待死秦庭報趙君。

同下，四値殿、四長隨、二大長隨、二執扇引秦昭襄王，吹打介，上高台歸坐介。魏冉、芈戎、王齕、蒙驁同上，白臣等參見大王千歲！大長隨白平身。魏冉等白千千歲！秦昭襄王白

孤王立業在西秦，躬承祖制列茅分。
倘然若得和氏璧，稱僭帝號屬吾尊。

孤秦昭襄王在位，開拓西秦，列國稱強。只因前日欲得趙國和氏寶璧，誰想他那使臣藺相如志節不屈，懷璧不與。無奈，孤王假意應允，齋戒五日，升殿受璧。今已至期，為此陳設車輅文物，特具左右威儀，列賓設鼎，以待趙國使臣藺相如。他若虔誠獻璧則已，倘若不然，即以油鼎烹之，以為威振各國使臣之戒。左右武士傳旨，速命趙國使臣藺相如捧璧上殿！眾白領旨！大王有旨，命趙國使臣藺相如捧璧上殿。相如內白領旨！

已然遣璧歸趙去，孤身待罪在強秦。

趙國使臣藺相如參見大王！秦昭襄王白孤王已經齋戒五日，設鼎列賓，升殿受璧。汝今不捧璧來獻，莫非有詐！相如白㕶，詐原有詐，起自秦邦，趙臣未敢行詐也。秦昭襄王白唗！好一膽大的使臣，竟敢無璧！孤王何嘗行詐？相如白大王既說不曾行詐，聽我藺相如從頭細講！

么篇唱勸王息震怒，容臣訴原因，當日個飛廉原屬是周臣，傳留到先王穆公稱英俊，逞剛強滅戎除夷拓西秦。算將來僻居西方二十餘君，並未曾講綱常談忠說信。

秦昭襄王白孤王與你只論當時之事，誰管先年絮論？相如白大王定然要問，聽我細講。想這秦邦自封疆以來二十餘君，皆以詐術用事。遠則杞子欺鄭、孟明欺君，近則商鞅賺魏、張儀誆楚。歷行可據，從無信義。今日之事，大王又欲欺趙，相如已命從人懷璧，徑路夜行，歸還趙國去了。秦昭襄王白㕶，你將玉璧付于從人，間道歸趙去了？相如白正是。秦昭襄王白唗！

醉中天唱聽言怒生嗔，令人真堪恨。怒填胸瞋目切牙齦。介，白好一相如呵！唱恨不得將爾碎屍分，方除卻今日含羞憤。相如介，白我藺相如倒也不羞嚇！秦昭襄王連唱管叫伊性命難存，霎時間鑊中求灰燼。

白左右武士，看鼎鑊伺候！眾應白油鼎俱已齊備！秦昭襄王白唗，膽大相如，竟敢匿璧欺孤！似你這雞肋匹夫，焉敢肆行欺詐？武士們，將他剝去衣冠綁了！相如白𠳶，誰敢近前！眾白嚇，好厲害，好一個硬漢！相如白大王暫息雷霆，容臣一言，然後烹之，卻還不晚。秦昭襄王白那怕你飛上天去，容爾講來！相如白大王聽稟！

金盞兒唱論今朝談國郡，屬強秦。我趙邦從未倔強失義信。評曲屈秦負趙君，逞雄威道理並不云，信義全無論。俺相如已入虎狼群，捨死報君恩！

秦昭襄王白汝將玉璧獻出，自然無事。如若不然，管教你性命難存！魏冉等同白嚇，藺大夫，你速將玉璧獻于吾主，也免得鼎鑊之烹。相如白想俺藺相如既入強秦，那怕生死！也罷！

後庭花唱俺相如離趙境入西秦，早躊躕嬴秦君從無信。也不過逞奸譎論併吞，從無有義和恩人欽近。全不想遴近邦編彙齒唇，用恩德加群郡、盡感澤都信任。到如今倚勢壓、仗雄威將吾困。白俺今日呵！連唱遇無情何足論，休貪生懼秦人，落一個美名存。

白也罷！作撲油鼎介。秦昭襄王白且慢，藺大夫不要如此。有何言詞，只管講來。相如白大王當真欲得玉璧，卻也不難。必須先將西陽一十五城以予趙，然後再遣一介之使臣，同臣前往趙邦取璧，趙王焉敢得城留璧而負不義之名，以得罪于秦邦？臣自知有欺妄大王之罪，理該萬死。臣前匿璧歸趙之時，已命從人寄奏寡君，相如不望生還，以就強秦鼎鑊之烹。臣死之後，各國諸侯皆知秦以賺璧之故，狂誅趙使，想這「曲直」二字，天下之人自有公論。秦昭襄王白嚇，藺大夫真乃忠義之士！來，掣去油鼎，與藺大夫更衣。相如白多謝大王！作更衣介。秦昭襄王白你看藺相如可稱忠臣也！魏冉等白正是。相如白趙國使臣藺相如多謝大王！秦昭襄王白嚇，眾卿相陪藺大夫館馹飲宴，孤王擇日相送大夫以歸趙國便了。

青歌兒秦昭襄王唱堪羨藺卿賢、忠而有信，非比那遊說之人、不辱君命，稱賢臣、也不枉滿腹經綸。知時學問，華筵賜充適，也免憂思懣，寧性待良辰，欽送歸趙郡。相如白謝大王！唱恭恭敬敬，躬身謹具虔誠。揚塵致禮謙恭謝君，這纔得免身燼。別秦君涉級而退猶覺汗涔，暫歸回馹舍裡且棲身。

王齕、蒙驁白大夫請！同下。魏冉白大王，這藺相如狂妄欺君，因何容放於他？秦昭襄王白此人在秦雖然狂詐，在趙實乃忠臣，今若將他烹之，反使列國之臣疑懼，議論孤王不仁。莫若赦其罪過，豈不兩全其美！芈戎白大王不治相如之罪尤可，卞和之璧空入秦庭，仍歸趙郡，豈不令天下之人恥笑！秦昭襄王白事已如此，孤王無計可施。魏冉白臣有一計。大王仍命胡傷，去約趙王共往澠池之地，同赴「衣裳大會」。趙王如若不來，然後起兵征討，師出有名。彼若來時，就而擒之。既獲趙王，那和氏之璧，豈不歸于吾秦！主公再修書二封，命人前往齊、楚二邦，起兵同往澠池，相助一臂之力。不知大王意下如何？秦昭襄王白此計甚妙，命二卿替孤傳旨。魏冉、芈戎同白臣等領旨。大王急速修書，臣等整頓人馬前去赴會便了。秦昭襄王白二卿之言甚善。退班！魏冉、芈戎同白領旨！下

尾聲秦昭襄王唱君臣已定安邦論，早躊躕澠池一會弱強分，管教你人璧皆亡枉用心。同下

南戲傳奇/連城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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