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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h2 class="th2a"><span class="卷首題">卷十八</span></h2>
<h3 class="th3a"><span class="條題">譚清海</span></h3>
<p class="附傳"><span class="專名">譚清海</span>，字<span class="專名">永明</span>，<span class="專名">東莞</span>人。有<span class="書名">靈洲詩草</span>。</p>
<p><span class="專名">處士</span>以布衣思自奮功名，<span class="專名">永陵</span>時上言十事不納。<span class="專名">穆宗</span>即阼，復走京師，進<span class="書名">三大禮疏</span>。其略曰：『我<span class="專名">太祖</span><span class="專名">高皇帝</span>文德武功，前此未有，一傳至<span class="專名">建文君</span>，紛更法制，<span class="專名">文皇帝</span>於是訓兵除之，即位之後，悉復<span class="專名">洪武</span>舊制。夫<span class="專名">成祖</span>未即位之先，<span class="專名">建文</span>君天下者也。四年以來，其措置雖不足觀，然有一日之君，必有一日之政事，而使之湮沒不傳，將來者，何以徵也。且<span class="專名">洪武</span>三十一年爾。今曰：「三十五年。」豈賓天之後，猶能撫綏四海，統理萬幾，此非所以示信也。陛下宜敕令史官，修其一朝實錄，仍以<span class="專名">建文</span>年號，復告<span class="專名">高廟</span>而追諡之，庶幾文獻足徵，可以信今而傳後矣。又按<span class="專名">正統</span>十四年，<span class="專名">也先</span>入寇，<span class="專名">大同</span>失利，太監<span class="專名">王振</span>不與大臣謀議，獨挾天子親征，命<span class="專名">郕王</span>居守，師駐<span class="專名">土木</span>，天子蒙塵，京師大震。皇太后召百官入集闕下，命<span class="專名">郕王</span>權總萬幾，既而復命<span class="專名">郕王</span>，宜早正位，蓋以時方多事，國賴長君故也。王涕泣固辭，於時文武群臣，交相勸進，然後不得已即皇帝位。夫<span class="專名">土木</span>之難，非國家大變哉！當是時，社稷為重，君為輕，使非<span class="專名">景皇帝</span>預登大寶，臣恐天下之事難言矣。況多難之秋，篤任<span class="專名">于謙</span>，選將擇能，練兵主戰，宗社不至於南遷，伊誰之功歟？及<span class="專名">英宗</span>皇帝駕還，<span class="專名">景皇帝</span>迎拜，相持而哭，推遜良久，授受之意，昭如日星。一旦不豫，<span class="專名">英宗</span>復位，此天之所順也，人之所歸也。而賊臣<span class="專名">徐有貞</span>輩，迺貪天功以為己功，首倡奪門，動搖國本，駕言定策，獵取侯封，構骨肉無已之禍端，損國家萬年之元氣，遂使<span class="專名">景泰</span>七年君臨天下之號，一旦改除，<span class="專名">于謙</span>社稷之臣，竟死刀下。每讀國史，流涕傷心，不能不飲恨也。<span class="專名">英宗</span>復鑑其誣，深懷怨悔，未及改，遽爾上賓，<span class="專名">憲宗</span>敦念親親，用成先志，上尊諡曰：<span class="專名">恭仁康定景皇帝</span>。然而未得稱宗，未饗太廟，歷朝因循，實為缺典。夫人臣有功於國者，猶得附饗於廟，而況正位於九重之上，七年之間，社稷攸賴，德在天地，功在祖宗，不幸晏駕，一二讒賊之臣，迺隨而媒孽之，遂至不得以列群宗而安廟祀，<span class="專名">孔子</span>所謂正名之義安在？今陛下即位之始，宜明詔中外，尊為某宗，祔祀太廟，以正一代昭穆之倫，以敦萬世宗親之義，仍以<span class="專名">于謙</span>配饗，用報有功，復敕有司震暴<span class="專名">有貞</span>之罪，削其官爵，夷其墳墓，以為將來不忠之戒。庶幾祀典可明，而典刑可正矣。又按<span class="專名">太祖</span><span class="專名">高皇帝</span>首建太廟，為同堂異室之制，而奉<span class="專名">元</span>、<span class="專名">恆</span>、<span class="專名">裕</span>，<span class="專名">淳</span>四帝居之，<span class="專名">成化</span>間，九廟已滿，下詔議祧。於是以<span class="專名">元皇帝</span>為始祖，以<span class="專名">太祖</span>、<span class="專名">太宗</span>為世室，於寢殿後建祧廟，群主以次遷入焉。至<span class="專名">嘉靖</span>十七年，先帝斷自宸衷，獨奉<span class="專名">高皇帝</span>為不遷之祖，改號<span class="專名">太宗</span>為<span class="專名">成祖</span>，復上<span class="專名">獻帝</span>為<span class="專名">睿宗</span>，而並附九廟祀焉。夫<span class="專名">太祖</span>有功於天地，創業垂統，為萬世計，尊之為始祖，禮之正也。<span class="專名">獻帝</span>篤生聖子，入繼天朝，我先帝一念報本之心，不能自已，而尊之為帝，祀以天子之禮，此猶可以義起者。若升祔九廟，而與列聖並饗，臣不知於義何取？於禮何居？天下之分奚辨乎？昔<span class="專名">武王</span>纘<span class="專名">太王</span>、<span class="專名">王季</span>、<span class="專名">文王</span>之緒，以有天下，是天下者，<span class="專名">太王</span>、<span class="專名">王季</span>、<span class="專名">文王</span>之天下也。故<span class="專名">武王</span>得以追王<span class="專名">太王</span>、<span class="專名">王季</span>、<span class="專名">文王</span>也。猶我<span class="專名">太祖</span>之追尊四祖也。今先帝所嗣之緒，果纘之<span class="專名">獻帝</span>乎？抑纘之祖宗列聖乎？使纘之祖宗列聖，則先帝之天下，祖宗列聖之天下也，先帝不得而私其親也。今饗其親於九廟之中，則是先帝之天下，既受之祖宗列聖矣。而復受之<span class="專名">獻帝</span>，謂非有兩統乎？此一人之私也，非天下萬世之公也。我朝之制，子為天子，其母稱太后不稱后，不得並嫡同饗，於是有奉慈之殿，所以明微也。陛下謂君臣之分，與嫡庶之分，奚殊焉。<span class="專名">獻帝</span>本<span class="專名">安陸</span>之藩王，曾北面於<span class="專名">武宗</span>者，今升祔九廟，而與群宗並列，則是儼然居<span class="專名">武宗</span>之上矣。為天子之母者，不可以庶而並嫡，為天子之父者，獨可以臣而尊君哉？臣聞<span class="專名">獻帝</span>在藩邸時，克遵朝廷制度惟謹，天下稱順焉。故於其崩也，而<span class="專名">武宗</span>諡之曰<span class="專名">獻</span>。夫生而能恪守藩臣之禮，未有死而肯倒置冠裳者也。今儼然居<span class="專名">武宗</span>之上，臣恐<span class="專名">獻帝</span>在天之靈，必以上下之分，不可踰也，禮義之防，不可越也，祖宗相傳之統，不可私也，將蹙然不安於其位矣。夫祭者，所以安先人之神也。既蹙然不安於其位，則又何愛於附饗，何取於太廟哉？陛下方將秉正奉公，為天下矜式，必不以私親之故而廢禮。其敕禮部會多官集議，再訂廟儀，務求典禮之正，庶於祖宗祭統，不至生嫌，<span class="專名">獻帝</span>神靈，得以安饗，而亦不失先皇尊親報親之心。祀典由是而正，禮義由是而安，天下之分，由是而辨，而萬世人心之公，定於此矣。』以上三事，皆言人之所不敢言。且倡議於<span class="專名">楊時喬</span>、<span class="專名">詹沂</span>、<span class="專名">劉曰梧</span>、<span class="專名">歐陽調律</span>諸臣之先，而實錄不書，野史失載，故節錄之。處士善談兵，見知於<span class="專名">戚少保</span>，歸隱<span class="專名">羅浮</span><span class="專名">見日峰</span>，鄉里稱為<span class="專名">見日山人</span>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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