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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h3><span class="序題">芙蓉城記引</h3>
<p>余客蘭水，寓王氏一小樓。曹生、龔生日過寓中，余與兩生約曰：「此中只可飲酒下棋，如白戰故事。有以詩文挑我者，吾將登樓去梯，客豈能飛上耶？」兩生皆笑。一日寒甚，三人煨芋飲樓上，龔生曰：「昨讀先生《四集》」，語未竟，而余遽起，繞坐大呼曰：「誰放此癡人來？」童僕皆驚愕相覿。龔生徐曰：「以詩文挑者，違先生約也；某之所以挑先生者，非詩文也：先生坐。」余因詰之，則曰：「先生之《四集》，詩賦文詞已具，而傳奇獨缺。觀先生之才，似不止此。且先生未倦詩文，某不敢以傳奇請也，以其為遊戲也；先生既倦詩文，某敢以傳奇請也，以其為遊戲也：先生何辭焉？」余啞然笑曰：「子之狡獪也，以筆硯苦我而佯以遊戲挑我。然余嘗擬和坡公遊芙蓉城詩，至今尚欠此一債，不若以曲償之。」因謂兩生曰：「期子以旬日復來。」隨擁爐呵筆，稍取芙蓉城事，點綴成之。兩生攜酒至，則脫稿久矣！因出視，相遇抵掌絕倒。余曰：「此亦飲酒下棋類耳。不暇工，亦不欲工，以其為遊戲也。」兩生睨而笑曰：「先生又得毋如坡公所云「決破籓牆，今後又復滾滾多言」矣，奈何？」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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